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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6章 結盟曹操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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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們在裏面聊什麽?怎麽只聽得張氏她哭個不停?”待他二人離去後,曹丕繞過被拂落在地的小桌案,徑直走了過來,又奇怪道,“仲達今日也奇怪,談起事來也漫不經心的。”

“不過是他夫妻二人有些爭執罷了,瞧仲達適才緊張春華的樣子,想來回去之後便沒什麽事了。”腳才著地,我就迫不及待地站起來,許是蜷坐得久了,雙腿一陣發麻,一個踉蹌,撞到了他的懷裏。

“照兒你倒是難得這般主動的。”曹丕撲哧一笑。

我輕輕將他一推,“你究竟何時才能正經些?”

玩笑歸玩笑,他還是細心地扶我在榻邊坐了,忽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,“他們夫妻平日裏同聲同氣,夫唱婦隨的,竟也會起爭執?”

我點點頭,“兩個人時常在一起,總會有所爭執的。”

在現代,我才開始記事的時候,爸媽就時常吵架。後來媽媽出了車禍沒了,半年之後,阿姨就到了我家,爸爸和阿姨還是不停地吵架。

諷刺的是,我和阿姨竟然關系還不錯。我喜歡把任何事藏心裏,家裏的事更是從來沒和其他人說過,和同學說起阿姨,也從來都是“我媽”。舅舅們罵我白眼狼,沒良心,只有外婆時常會摟著我哭,說我活得辛苦了。

我這個人,冷漠自私且多疑,也許和小時候的這些經歷有關吧。

有一只手在眼前來回晃動,我回了回神,耳邊響起了他反駁的聲音,“可我們基本不會有所爭執。”

“那是因為我脾氣好,時常讓著你。”我看向他,半玩笑地解釋。人與人之間怎麽可能沒有矛盾,我和他亦不是處處相合的。

曹丕先是無語,良久才認真道,“我也讓著你的。天下之大,你卻唯有我一人,我再不讓著你,你便孤苦無依了。”

“誰說的,我姊姊郭昱,阿母和任覽,郭成兩個弟弟都還好好的呢!”我瞪大眼睛抗議,怎麽就只有他了?怎麽就孤苦無依了?

雖然類似那種“只有他可以依靠”的話我自己也經常提起,可一直以來都只是開玩笑,從不曾認真過的。

“又有哪一個是靠得住的?”曹丕反問,“是比你還勢單力薄的孤兒寡母,還是曾經有過嫌隙,看菜吃飯的養母義弟?”

一時楞了,竟然完全沒有辦法反駁。先不說“任氏”,就說如今,“郭照”雖說字女王,可實際上卻真的是一無所有。

他說的對,好像,我還,真的是只有他了,可他卻並非是我一個人的。心裏一時堵的有些難受,卻又哭不出來,只落寞地低下了頭。

曹丕一把環住我的肩膀,將額頭輕抵在我臉上,輕聲喃喃,“是我不好,說錯話了。沒有人可以欺負你的,我也不可以。”

鼻子一酸,適才強忍的眼淚竟此時落了幾滴下來,“無論你說什麽,我都會當真的,你可不要騙我。”

“嗯。”他輕聲答了一句。

我又哭又笑地問他,“那麽,我可以欺負你嗎?”

曹丕:“......”

“阿翁,我用你教我的法子真的獵到了野兔。”曹睿背著弓箭,提著一只又大又肥的野兔忽然從半掩著的門裏走了進來。曹睿眉清目秀,長得很像他的母親;如今才不過十歲,已有岐嶷之姿,聽說連曹操都時常感嘆,我家的基業有了這個孩子,便能傳承三代了。

我急忙轉過身去擦去臉上淚痕。曹丕亦“刷”地一下從榻上站了起來,向曹睿走了過去,怒問道,“誰在外面伺候?讓你這般沒有規矩地進來?”

“父,父親莫怪,他們皆在忙自己的事情,沒有瞧見我。是我,我見司馬先生走了,想父親已無大事要談,才擅自走了進來,想讓父親瞧瞧適才打的野物。”大概是被嚇到了,曹睿低著頭,一時間說話竟有些口吃。

“不過是個打個野物,有什麽值得高興。我像你這般大的時候已隨著你祖父東征西討,上陣殺敵了。”曹丕瞄了一眼野兔,轉身背對著他。

“是,確沒什麽大不了的。”曹睿聲音唯唯諾諾,卻在曹丕背後吐舌嘟嘴,頗為不服的做著小動作。

這孩子倒是有趣。許是見我偷笑,又對我瞪眼做了個抹脖的動作威脅。

切,誰怕你呀?我只當不曾看見,繼續看戲。

那邊曹丕大概是以為曹睿真被訓懵了,假咳掩笑道,“好了,回去吧。過幾日我得空同你一起行獵,親眼看看你的長進。”

曹睿一面笑一面提著兔子奔跑似的離開,“父親好好休息吧,兒子回去定勤練騎射,回頭打個野鹿大雁給您瞧瞧。”

“元仲這孩子倒是機靈可愛。”看著他蹦跳著離開的背影,我仿佛看見了十多年前的曹丕,不禁脫口而出。

“如果是咱們的孩子,定然還要聰慧些的。”曹丕又走回了榻邊。

我一楞,隨即笑道,“我哪有那麽好的福氣?”

“誰說沒有,將來日子還長著呢!”曹丕彎腰看著我,頗為認真地想象起了未來,“到時候,我一定會給他這世上最好的一切。”

那,若是果真一直沒有孩子呢?

那日的事不過就是一個插曲。之後,春華似乎早已忘了自己喝醉酒後的失態,她和司馬懿也很快便和好如初。曾經手刃婢女這種“黑歷史”,她定然不願他人知曉,我也只當那日什麽事都不曾發生一般。

直到建安二十年的十一月,前線才傳來張魯投降的消息。在孟津做了大半年的客人,總算到了回鄴城的時候了。

而我之前拋出的橄欖枝,也在這時也有了回應。臨上馬車之際,王氏命人喚我與她同坐一車。

我掀開車簾,看見那人面容,心中一驚,面上仍是強裝了鎮定。

她卻是嫣然一笑,“郭姊姊,原還只當是同名同姓罷了,竟果然是你?還記得在江陵咱們一起打水的日子嗎?”

是了!此人便是王茗,當年住在郭昱家時立志要當曹操女人的鄰家妹妹,若說當年她還算得上是一個活潑天真的少女,如今卻舉手投足間儼然一副氣定神閑的少婦模樣。

“江陵一別,已是數年,竟這般巧合,能在這裏相見。”我開口說了一些場面話。心下卻在回憶王茗那時的豪言狀語,不曾想竟一語成真。只是“王”這個姓氏實在太過常見,我竟從未想到過王茗便是曹操的愛姬。

“當時江陵城破,劉琮廣羅南郡女子送予丞相,我便在其中。”王茗淡淡道出自己遭遇,又伸出手來牽我,“郭姊姊你且進來坐。”

我低頭入了馬車,在她旁邊坐下,卻又笑道:“論輩分,您是二公子的庶母,我如何擔得起這一聲姊姊?”

“什麽庶母?為人姬妾,不過是個玩意兒罷了。”王茗冷笑了一聲,“被夫人處處管束確是應該,內宅之中還要受同樣身份的人欺淩,我當年太過年輕,竟不懂這些,只想著在當世英雄身邊定是風光無限的。”

我臉上一陣發燙,一時窘迫的說不出話來。我也是她所說的那種“為人姬妾”,雖然她說的這些情況我還未曾遇到過。我同甄宓基本不大見面,即便迫不得已之時的碰面,我恪守禮儀地尊敬,她溫和大方地客氣,並沒有什麽矛盾。至於其他人,更是沒多少見面的機會。

當然也有可能是她們玩宅鬥玩得起勁兒,不帶我玩兒。

“你別多心,我是感嘆自己不爭氣,又沒有孩子,時常被人欺負。”大約王茗也看出了我的窘迫,多解釋了一句。在車輪向前輾動之際,她又湊到我耳邊,刻意壓低了聲音,“說句體己話,像我這般的人,來日魏公但有什麽,便是一世的孤苦。”

竟如今就想到曹操過身之後的事了,也是心大。不過曹操年齡大她幾輪,若是果真沒多少感情,她想為自己尋條後路也無可厚非。我雖說心中思緒萬千,嘴上自然是好言寬慰,“來日方長,您還年輕,孩子總還會有的。”

雖說她是因為小產,才被曹操送到了孟津休養,然而不過二十來歲,如今就說沒有子嗣未免早了些。

“難說!”王茗搖了搖頭,又拉著我的手,“咱們都是從南郡來的,如今又同在曹家,以後若是有什麽難處定要相互扶持。”

“那是自然。”我真誠地點了點頭。等的就是她這句話。她要的大概也不多,不過是之後的生活有個保障罷了。

王茗笑了笑,淡淡地說了一句,“有個姓賈的謀士,魏公似乎尤其信任,上到軍國大事,下到家裏小事,皆常問計於他。”

“多謝!”我喜出望外,萬沒想到她竟這般有誠意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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